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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修贤X蒙少晖】病名为爱 18【宇龙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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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当蒙少晖跌跌撞撞地夺回身体控制的时候,他的潜意识已经先于思考,把大门给打开了。心跳加速对他而言成了久违,身体都有些不太适应。他呼吸急促,呆立在门前,看着外头还把手机举在耳边的男人。蒙少晖不惊讶于看见对方,他正被自己心里按耐不住的躁动揿在原地。

杨修贤的模样和当初没有区别,他站在楼道里的身影和临塘故宅里的记忆重叠一处,像是他们两之间不曾有那样漫长的一段分别。杨修贤是笑着的,他微微垂着的眸子里有默不作声的垂怜,也有咄咄逼人的怪责。他的眼神不离蒙少晖的双眸,默然地跨进公寓,带上了身后的门。

蒙少晖被脑中的疼痛压迫着低头,佝偻着身体,不自觉地被来人逼退两三步,伸手撑在一边的木鞋架上才堪堪稳住。这猝不及防的展开像脱轨的列车,从他好不容易定下的轨道上逃窜出去。

门“喀嗒”一声落锁,蒙少晖这才反应起来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你……”

跳出他喉咙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连续好几个月没说过话,蒙少晖嗓子都可以不要,也不想生活又陷进一片不明不白。他依旧垂着脑袋,眼皮却掀起,紧紧盯着杨修贤,这让他看上去有丝亡命之徒般的狠戾。

“你来干什么?”

杨修贤就这么站着,没有答话。蒙少晖这才察觉到对方手里拎着一个不大,却也说不上小的包。蒙少晖心里有个猜测,可他敢怒却不敢言。静默,在这个时候反而成了一种无声的君临。蒙少晖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又回到了第一次见杨修贤的时候,是多么的渺小如同蝼蚁。

这种感觉来得不无道理,他并不恼怒于对方永远打不通的手机号码,也不心碎于四个月来的漠不关心。他在害怕,像一只刺猬,面对陌生又无法理解的事物竖起全身的刺。他看不透人心,读不懂城市,也摸不到自己,现在又凭空冒出一个杨修贤?

他累了。

蒙少晖一手紧紧攥着手机,一手用力支起身体,咬紧牙关说道:“你走吧。”

男人只是轻轻眨了一下眼,纹丝不动。

蒙少晖的脑子里突然盘旋出心理咨询师的声音,她从第一次见蒙少晖开始好像就不断地跟他说同样的话:“没有一份爱情是纯粹的,少晖,你不能相信感情这样东西。”

他在这六次咨询里把女人的声音当成背景音,现在居然能回想得如此清晰,着实是种讽刺。蒙少晖自嘲地笑了,他一字一句地复述起咨询师那几段话来:“你看,你满足不了他,他就根本不会理睬你,一个电话都没有……但是等你之后越来越有名,他肯定又要出现,吃你的用你的,享你的福分。说不定到时候把你的一切都榨干净了就又换一个傍头去了……老实人总要受欺负的。”

他说完,不等杨修贤有任何反应,焦躁就从心底疯狂滋长,席卷起所有埋没在阴恻角落里的桀骜。他本能地挥起手臂,坚硬如同砖板的机器猛地脱离手掌,愤懑与怫郁滑过指尖就如离弦的箭无法收回,直直地冲向杨修贤的脸庞,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又带出一串剧烈的响动。杨修贤定在原处的脚终于挪了位置,被砸中后的冲击力把他撞到门上,他一边的颧骨和大半块脸颊立刻肿了。红带着青紫,不停变深,丑陋地爬上杨修贤的脸庞,尤为刺眼。

蒙少晖看着对方抬起一只手稍稍碰了碰脸,又放下了,转头又把视线投向自己。不管是手机打在脸上,还是背脊撞上大门,甚至是现在疼痛泛上,杨修贤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蒙少晖在手机脱离掌心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冰冷的“凶器”抽走了他身体所有温度,他立刻惊慌失措了起来。脑中一片空白,本想伸手碰碰那块红肿,可他一个加害者又有什么资格。举起的手无处安放,无助地在半空中颤动几下,最后只好把积攒的怨愤拍进墙壁,连续几下,就算手掌通红,他也不觉得这些疼痛能跟杨修贤的脸庞相比。蒙少晖几乎是嘶喊着问:“你为什么不躲?你为什么不走?!这里有什么东西好留恋的?”

质问声可谓震耳欲聋,但回答他的却依旧是一片死寂,弄得蒙少晖一时不知这问题到底是给对方的还是给自己的。

他鼻子一酸,眼前就看不清楚了:“你究竟为什么要出现?”

说完他力气一松,身体便挨着鞋架滑坐到地上,睫毛承不起泪珠的重量,一个颤抖把它们尽数抖落到蒙少晖的手背上。

然而朦胧中他看见杨修贤动了,那人把手里的包放到了地上,走近两步在蒙少晖面前蹲下。他伸手覆上蒙少晖的手背,那些不争气的眼泪就全不见了。

“我来找一个真正的艺术家。”杨修贤声音低沉又平稳,像是在讲一个人尽皆知的故事,“他心中只有最真最美的东西,可他自己却不知道。我听说他在高塔里睡着了,我来叫醒他。”

他的眼神很坚定,配着半边红里微微发紫的脸,实在算不上正经。然而蒙少晖笑不出来,他反而越哭越大声。

杨修贤把蒙少晖揽进怀里,让他倚在自己的肩膀上,好有些真切的依靠。这个姿势确实不太舒服,可久违的温度和气味让蒙少晖很快就静下了心来。他花了一会儿止住抽噎,重新想了一遍杨修贤的话,这才回过味来,不自觉地笑出了声音。

“别瞎说,你不是王子。我也……”

杨修贤一声夸张的“哦”打断了蒙少晖钻牛角尖的自我剖析。他搂着蒙少晖的手温柔地揉了揉后者的手臂,就这么过了几分钟,他忍不住微微低头看了看蒙少晖的表情。

大起大落的情绪狂潮已经回归平静,剩了几圈涟漪在心里扩散,消失,又出现。蒙少晖褪下被杨修贤逗出来的笑,一抬头就被对方挂了彩的半张脸吸引住视线。他挣扎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敢用手去碰。

“疼吗?”他犹豫着问,“我……”

“不疼。”杨修贤没有让他道完歉就打断道,“这算是我叫醒你的代价好了。”

蒙少晖思维卡住一秒,但是他马上就懂杨修贤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再次品尝对方的嘴唇,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之久,他又被杨修贤在口头上强行占了便宜,那这个吻他就不能再承让了。

 

助理隔日敲开蒙少晖公寓大门的时候,蒙少晖正重新把《爱》放回客厅的画架上。他不仅把画放了上去,还拿一块微湿的棉布把油画上落的一层薄灰给轻轻拭去了。助理站在客厅里大气不敢出,安静得像个房间里的摆设,等蒙少晖一套“作品护理”全部搞定,才敢轻轻问一句:“蒙老师?”

蒙少晖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自顾自走到书房拎了一张打完稿的画布出来,在客厅另一边的空画架前坐下。

助理深呼吸了一口,说道:“今天的签售会……”

蒙少晖回头看了一眼对方,然后看了一眼时间,笑了笑:“现在走也太早了。”

助理盯着蒙少晖不再僵硬的笑容,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嘴巴像条鱼似的一开一合却吐不出个泡来。

“怎么?”蒙少晖疑惑地挑起半边眉毛,“改时间了?”

助理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两只手搓来搓去,搓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最后只能憨笑一声:“我等着,您忙。”说罢,便坐到沙发一边,不再吱声了。

蒙少晖粗略地算了算,尽管两个小时真的画不了多少,但是他就是想摸几下画笔。他直接挑了鲜艳的暖色,仅仅几笔倒已经能和客厅另一端的那幅相映成趣,相得益彰了。助理在一旁几欲开口,憋了两个小时又十分钟,终于忍不住还是打断了蒙少晖的手。

“蒙老师,得走了。”他说着,站起来给蒙少晖递去外套,可后者根本没有反应。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个人在画布前如此留恋,赶紧又多叫几声,总算是把蒙少晖的注意力从画里给拉了出来。他见蒙少晖眼神还时不时往没完成的画布上瞟,不禁悄声问道:“是画给恋人的吗?”

蒙少晖的心思根本没在这问题上,随口“嗯”了一声,出了门又回过神。

“不是要办情人节的活动吗?”

“是。”助理马上笑起来,给蒙少晖拉开车门,“当我没问。”

助理趁着路上红灯,多朝后视镜里瞟了几眼,本还以为自己又打断人创作,又没眼力见地多嘴,怕是惹得蒙少晖不开心。可仔细看看人坐在车上一言不发,神色却是这几个月没见过的柔和,他又安心不少。还没想好怎么抓住这个机会和蒙少晖多聊聊,后座的人突然就开口了。

“明天晚上的酒会我不去了,替我带句新年问候。”说者慢声细语,听者却明白,蒙少晖只要说出口的话像是铁板钉钉,一般是不能劝回去了。

“那……”助理苦恼地挠挠脑袋,“我明天去跟总监说一下。”

蒙少晖点点头,看着车窗外的眼神方向一转,直接和助理的视线在车内后视镜里迎头撞上。助理一霎就把眼神转开了,蒙少晖也不在意,喃喃道:“你辛苦了。”

开着车的人明显没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嗯啊”几声,傻傻说了句“没事儿”,就笑开了。蒙少晖也乐得看他喜笑颜开,单方面地对自己东聊西扯些好玩的,无意义的事。助理身上带着很典型的市井生活气息,蒙少晖想,“斜晖脉脉水悠悠,过尽千帆皆不是*”到底是主观臆断了,自己永远都在和一些好东西擦肩而过,不过他这次不后悔。

蒙少晖重新把目光投向车窗外,冬日里赤条的树枝扛着寒风,不弯不折。地上雪水化到一半,临近年关的繁忙把白色揉成棕灰的冻土,覆压在光秃秃的草地上冻得死害虫,却冷不掉城市辞旧迎新的热闹。

再过一阵春天就该来了。

 

 

* 颠倒了原诗句顺序,以防误导,特加注释



TBC.


很好,20章结束不了,还越写越糙。(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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