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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修贤X蒙少晖】病名为爱 16【宇龙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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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有些宝贝儿要开学了,那就乘开学前再更一章吧~

本章依旧没有杨修贤,但是剧情推进速度要起飞了(。



十六、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可要把一个人的生活翻天覆地一遍,那就显得很短了。画廊计不旋踵地,硬生生在一个月之内把蒙少晖的“新生活”安排得妥妥贴贴。

蒙少晖被淮河悠悠波涛给荡慢了的性子,面对这种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有些无所适从。他站在空落落的新家里,三室两厅对于他一个人来说宽敞得似乎小声说一句话都能反出重重回音。白色的墙壁和浅色的地砖,把本身就已经炫目的灯光折射个千万遍,像一根根刺一样冲进蒙少晖的瞳孔里。

灯光其实是暖的,带着点奶黄色,大概是为了营造一股家的氛围。可是蒙少晖依旧觉得冷,新房子没有丝毫的生气。估计为了省事,这屋子里的家具都已经一应俱全地配备了,都是新的,没见过的,毫无感情地打量着它们的新主人。这甚至不如临塘那间宅院,也许住久了会好一点,可这就是“家”了吗?

助理在他身后跟他介绍,大概是在说地段怎么好,环境怎么好……蒙少晖心不在焉,声音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他反正也听不太明白,笨拙地转身打断助理的话语,问了一个问题:“我什么时候能把寄过来的那些画拿过来?”

助理听了后,一脸迷茫。这人想了很久,终于是在脑子里翻到什么线索,夸张地“啊”了一声,朝安静等他回复的蒙少晖赔笑道:“明天!明天一定运过来,总监应该会同行吧,他可能比较清楚。”

总监不愧快人快事,隔天不仅把画原封不动地送来了,还带来了新的画具、新的食物,甚至是新的衣服和新的手机。

蒙少晖楞楞地看着衣柜被自己从没试过的衬衫西装填满,犹豫片刻还是把嘴里的婉拒给咽了回去。蒙少晖走进客厅,那里本身被一个单人沙发占据的位置被他腾了出来放上了画架,似乎这样能跟舒适安心似的。他终于小心翼翼地把裹在“杨修贤”上的布和油纸拆了下来,把画放到了架子上。

“诶呦!”在一边使唤助理的总监看见了,想找到另一个好玩的东西似的,停下了包工头般的行径,摸着下巴觑起眼睛,仔细端详起刚被蒙少晖拿出来的画。

蒙少晖侧过身让他,心情有些澎湃,也不知是满意的作品能被人欣赏的喜悦,还是与许久不见的“恋人”重聚的兴奋。

总监左看右看,一会儿走进一会儿离远,最后却“嘶”了一声,问道:“这幅叫什么来着?”

心里才涌起的激动似一个瞬间没了后劲的浪花,刚有一个势头就被拍碎了。蒙少晖一怔,他还以为当初给画廊寄样画时自己已经把作品名字附上了。不过也许是自己记错,他淡淡地回答:“爱。”

“爱?就叫这名?”总监挑起眉毛,思考少时又了然地点点头,“所以这是幅肖像,是吧?你情人?”

蒙少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说不上话来,赶紧移开了视线。他不敢点头,也不想摇头。不过这沉默在对方眼里似乎就已经是个明确的答案。

“没事没事,年轻人嘛,就应该多体验几次,这样素材才多嘛!”总监笑道,“只不过就是别陷到一个沼里去了,我们难做,对你形象也不好。”

有一秒的时间,蒙少晖脑中是空白的。他以为是自己听错,可眼前人的脸上带着一副……并非是那种能从正儿八经的人身上看到的神色。蒙少晖猛然一个哆嗦,背后凉飕飕的,一阵恶心从胃里泛上来。他赶紧和面前的人道了个歉,快步走到厨房,把药给找了出来。

他拿着药瓶和水杯的手都在抖,脑子里的焦虑和不安盘旋不去。水土不服在他身体里埋伏了一个月,总算藏不住马脚显露了症状。离开了临塘的闭塞,他竟看不懂对错,分不清是非。

刚吞下一颗药片就听身后来了脚步声,他下意识地转身,握着药瓶的手“刷拉”一声,把秘密塞到了背后。是总监,多半是见蒙少晖神色不对便跟过来了。

“你没事吧?”对方问道,“看你脸色一下子白了,是不是有什么身体不舒……”

蒙少晖语速飞快地打断道:“没,我没事。”

对方眯了眯眼睛,显然对他的回答抱有疑问,突然就严肃起来:“我现在算是你的雇主,希望你有任何问题及时报告给我,我们团队可以帮你解决。”

说罢总监又看了几眼蒙少晖,视线刁钻地在他没被衣料覆盖的部位间转一圈,又忽然换上一副好说话的表情,压低了声音:“有说不出口的需求也没关系,这个圈子嘛,总会有些……‘兴趣爱好’。你要是想买一点纯的,我说不定还能给你找个靠谱的上家,粉的还是片的,你想要什么有什么……当然前提是在我们这儿好好干。”

一番没头没尾的话说完,总监带着一脸高深莫测出了房间,留他在原地自己走远了。一向规规矩矩的蒙少晖毫无头绪地看向自己拿着药瓶的手,苍白的皮肤下几乎没有血肉和脂肪,仅存一根削瘦的骨头和在袖口若隐若现的扭曲疤痕,思路便逐渐清晰了。他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他心跳加快,躁郁的红从脖子蔓延到脸上,攥着药瓶的手指都有些发白。蒙少晖感觉得到一阵火在身体里流窜,却寻不着任何出口发泄。厨房外亮堂的厅里,不知者们来来往往帮他安置着新居,活干得差不多了,也就陆陆续续走了。

郁结的情绪又被清寂的空间框住,火很快也就灭了。蒙少晖急不可耐地抓起自己的旧手机,给杨修贤拨了一个电话。

对方依旧正在通话,蒙少晖只得作罢,独自看着窗外小如蚂蚁的行人,在高耸入云的大楼间奔着各自的目的地去了。他想了想,翻手把旧机子拆开,拿出了里头的电话卡塞进新手机里。

 

事实证明,那些衬衫西装也不是没由来定给他的。迁入新家之后,蒙少晖连画板前的椅子都没坐上一秒,就被拉去“应酬”。

蒙少晖被西装革履支棱着,感觉自己仿佛一个被线牵着的木偶,身体僵直地坐在轿跑的副驾上。红灯一亮,路上车灯连成长龙,不见首尾,反倒给了蒙少晖一大把自己支配的时间。

他不禁考虑起“画家”的职责来,这是他从没考虑过也从没想到要考虑的部分。他知道自己嘴拙,但至少手上功夫比普通人高出几分,算是能用线条和色彩来与世交流一番。他本以为自己只需用画笔将思想和情感吐露出来,留下点有价值的东西,所以每每坐在画架前就觉得安心而自在。但无论如何也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即便不再是一个自称的“画家”,却活生生变成了个哑巴,他的画笔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言语了。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在饭局里的不单单有圈子里的大头,不单单有同行,也有一些别的人物,穿着打扮就能看出那些人背后巨大的财力,可惜蒙少晖和谁都格格不入。他看着碗里的米粒,想着杨修贤给他做的炒饭。

尽管他不刻意去躲藏都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边上的总监却是抱着目的来的,他并不应允蒙少晖如此默不作声。

“这位——”总监说着,拍了拍蒙少晖的肩膀,朝酒席上的其他人介绍道,“蒙少晖,我们新签下的画家。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关键是画出来的画啊,那都是绚丽缤纷啊,色彩用得非常炉火纯青。画人物画的好啊,你们看看,这个年纪就能画出这么杰出的作品,不多啦。”

边上喝着茶掩饰仓皇的蒙少晖听罢,差点呛住自己。他明明只有一幅是符合刚才那番话的。

嘴皮子随便一翻就介绍完了的人还掏出了手机传给其他宾客,蒙少晖猜测屏幕上显示的,多半就是那幅唯一符合条件的作品。不安让他突然就冒出一身冷汗,怵惕让他举着杯子的手不住地颤抖。他比谁都清楚,在座的任何一位只要一句话,甚至一个表情,手机里那幅东西的姓氏就能在弹指间换一个字。

蒙少晖心跳得飞快,他不敢低头,生怕一低头有些东西就揣不住了要溢出来,滴滴答答地漏出他埋藏的不堪。他立刻下意识地放下茶杯,腾地站起身,椅子脚在地板上划出一小声刺耳的杂音,所有人都在看他。视线如同齐发的万箭,在被贯穿得鲜血淋漓之前蒙少晖就撒腿逃了。耳边响起总监愕然的问话:“你去哪儿啊?”

他脑中还没被伤悲吞噬的那一丝清醒,大概给身后人挤出了一句“卫生间”,尽管蒙少晖本人都没有听见。他耳鸣得厉害,人声鼎沸的饭店里油腻刺鼻又鱼龙混杂的气味令人作呕。而他也真的吐了,冲进卫生间的那一瞬间,胸脘胀闷,连吞酸的机会都没有,酸水直接溢出了他的嗓眼。今晚他几乎没动过筷,能吐出来的自然全是胃酸。

酸水散发出浓重的灼臭气味又让他犯恶心,恶性循环了两三次后,简直像是要他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全给挤出喉咙。终于待他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扶着马桶圈的手失去了一切力气,整个人虚脱般歪在一边。没人来管他死活,可他还得回那间包间,把都市里的“画家”形象继续演下去。

但是回去之前,他想喘一口气问一句:杨修贤,这就是你生长的土地吗?

蒙少晖坐在肮脏的地砖上问空气,空气并不会给他答案,答案只有他自己去找。或许这是一种代价,他更加确定了,所谓的苦尽甘来,前提是无法跳过的,他只能去适应。

 

蒙少晖用热水漱口洗脸,惨白的脸色硬是用高温遮掩了下去。他把自己收拾得像无事发生,安安静静地坐回原位。总监见他没什么异常,重新笑了起来:“回来得正好,刚刚金总定了你一幅画。”

蒙少晖心里“咯噔”一声,努力不让自己的眉头皱起来。

在场的似乎都成功被他的面无表情给瞒骗了,总监径自说了下去:“下周就能给金总过目,少晖,你还不敬敬人家。”

蒙少晖松了一口气,举着酒杯起身时,嘴角用尽力气提出一个弧度。他也不确定这个笑容能不能撑起颜面,但他尽力了。酒精似乎让蒙少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驰了下来,他甫一坐下就听耳边轻声传来一套命令。

“金总管着一家媒体公司,画的时候注意一点,包装你的时候也好省个力。”

蒙少晖垂下眼眸,睫毛的阴影遮去他眼睛里大半的光亮。他点点头,幅度小得微不可见,方才戴上的微笑僵硬在脸上,逐渐成为一张撕扯不下来的假面。

 

TBC.



PS.  开了一个宇龙底特律AU的脑洞不知当写不当写(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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